2010年11月4日 星期四

情色與色情差之毫釐

情色與色情差之毫釐

寫於17世紀的劇本,堪稱為情色文學的經典。故事借用聖經裡的索多瑪城為藍本,描述當地國王允許國家裡的所有人自由雞姦,結果招致可怕的後果。傳至19世紀,《索多瑪》仍有兩本劇本留存,然而其中一本在1830年代,被藏書家赫柏的助手毀掉。據傳赫柏的助手在其藏書室中找到這份劇本,因被故事內容所嚇怕而趕緊將之銷毀,可見這個在17世紀寫成的劇本,是如何驚世駭俗。



但劇本是屬於色情文學,還是情色文學呢?嶺南大學中文系助理教授劉燕萍指出,兩者是有根本性的區別的。情色文學是以「情」為先,「色」為次,作者在創作時是有所寄託的;而色情文學則是以「色」為先,「情」為次,兩者並不能相提並論。

只是歷史上不少的情色文學,往往因為作品中涉及色慾的描寫而被劃為「色情」類,如著名的《查泰萊夫人的情人》,也被禁了很多年才能重出生天,而作者也因此而被歸類為「色情作家」,後來卻被公認為一個天才。勞倫斯曾公開指「色情文學作品漫無止境地、令人厭倦地反覆描寫各種性行為,這是不可寬恕的犯罪,理應受到嚴厲的禁止。」可見他對「色情」的態度。

同樣情況在中國或西方都不少見,曾被寇比力克改編成電影《一樹梨花壓海棠》(Lolita)的情色名著《洛麗塔》(Lolita),其作者納波科夫(Vladimir Nabokov)這麼說:「色情文學作者的唯一目的,只是刺激讀者的性興奮。」

而另一著名的情色作家薩德侯爵,也是以「色情」聞名,然而到了20世紀,卻被譽為最偉大的作家之一。還有剛獲諾貝爾文學獎的耶利內克,其作品也不忌諱情慾,偷窺、自虐等場面令人側目,但作者仍在國際文壇享有一定地位。

色情與情色之間的界線顯得十分模糊,正如上述的作品,在其年代被貶為不入流的色情作品,然而現在卻被奉為傑出的情色作品。即使是已成為色情作品溫床的網絡世界,純以色慾描寫掛帥的作品也如恆河沙數。

網上色情作家Eskimo指,現時網上的這些作品,其主要作用都是只求一洩。然而不少讀者,甚至色情寫手,都希望不止是色慾描寫那麼簡單。
雖然不論中國還是西方,各個時代都有不同的情色作品遭禁,然而劉燕萍表示:「這些情色作品都是不同時代的反映。」

明朝是中國一個束縛較多的時代,在文學上也是一個較為黑暗的時期,如禮教、理學的箝制、八股文限制等,人民的思想受壓,創作上也得不到發揮。她指:「《金瓶梅》雖然多色慾描寫,又有性虐待等,但卻是一種慾念的解放,是時代反抗的象徵。」
明朝情色文學蔚然成風,現時隨便也可數出《金瓶梅》、《肉蒲團》、《繡榻野史》、《隋煬帝艷史》等作。

因為朝廷禁書沒有準則,因此這些作品,有部分是禁書,有的更是被禁後換一個書名再出版,如《肉蒲團》,數次遭禁後均換名再出,前後曾用過的書名有《覺後禪》、《循環報》、《耶蒲緣》、《野叟奇語》、《鍾情錄》、《巧姻緣》、《巧奇緣》等。

也有些書明明是才子佳人的故事,而非寫色慾之事的,卻也遭禁,如《剪燈新話》便因作者翟佑得罪小人遭讒,以致作品被禁。

雖然書中多寫男女之事,看似賣弄色情,然而作者在書中仍有所寄託,如《肉蒲團》一書的主角未央生,在書末頓然悔悟,出家為僧,若作者沒有用意而只以A片引人的話,相信不會有這樣的結尾。

情色文學遭禁的現象並不止於古時,如《上海寶貝》等便也曾被禁。劉燕萍說:「像《上海寶貝》一書,除了書中刻劃的情色外,也是時代的一個側面,書中人的頹廢墮落,正如這個時代青年人找不到精神支柱的反映。雖然現時的經濟發達,然而卻不能掩飾時下年青人的精神空虛。」

對於情色文學在明朝遭禁,北京大學中文系副教授黃卉卻提出不同意見。他指明代社會瀰漫奢靡之風,很多對今天來說是禁書的是情色小說,在當時卻是大行其道。「情色小說與逛青樓,一是當時宦官文人的主要文化消費。」黃卉說。叫人不得不想起唐朝杜牧的「二十四橋明月夜,玉人何處教吹簫」。

然而當讀者去閱讀這些情色文學時,所著眼的是書中的「情」還是「色」?是作者在色慾背後的用意?還是赤裸裸性事?無論如何,約翰的《索多瑪》孤本,在參加競拍的買家心目中,價值已不單單是色情或情色之爭了。

文章來源:http://www.a3338.tw/winner-02.html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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